第99节
触及的皮rou僵硬冰冷,手臂的主人早就死去多时。 是晓风微拂而已。 幸存的少女面色苍白地立于天地之中,她张了张口,居然一声也发不出,强烈的哀伤呼啸着缠进心脉。 她将额头用力抵在那只僵直粗糙的手上,似乎是在借此悼念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亡魂。 “嘎——” 尖锐的鸟鸣不知从何处传来,高远的苍穹中划过好几只通身漆黑的秃鹫。 明里暗里,数十双眼睛正精明盘旋,打量着地面。 她太熟悉这种鸟了。 这是每次清扫战场时,都会趁机啃食尸首的畜牲。 观亭月继续摇摇晃晃地朝襄阳城的方向磕绊前行。 然而等走到距其十丈之处,腿脚却无论如何也走不动了。 在箭矢汇聚成林的一小块空地上,她的父亲手拄长/枪,单膝而跪,十余支箭羽从他胸膛、胳膊、大腿,乃至眼窝横穿而过。 他就像一只巨大的刺猬。 发冠丢失,青丝凌乱,面目凶狞得近乎辨不出原貌来。 唯有那身刻着水波纹的大奕铠甲,犹在血迹斑斑地反射阳光。 观林海的头了无生息地垂于一旁,而他背后耸立着的,是襄阳巍峨厚重的城门。 观亭月隔着无数人的尸骨远远凝望这一幕,捏紧拳头的十指血流如注,仿佛是牵引着四肢的最后一根弦猛然崩塌,她双腿终于无力地直直跪落。<